今年是聂耳诞辰100周年,这个英年早逝的年轻人正被人们以各种方式怀念着。在他的祖籍地玉溪,聂耳竹乐团、“聂耳纪念日”等一系列活动多年来搞得轰轰烈烈,“玉溪聂耳故乡”深植。反倒是聂耳多年来生长的故乡昆明,几乎一片寂静,颇显落寞。
说起名人故里争夺战,不由得想起早两年国内之乱象。什么曹操故里,李白故里,孙权故里,甚或是子虚乌有的孙悟空故里,乃至于潘金莲、西门庆故里一类,诸多城市各执一词,引经据典,乃至在中隔空对骂,一时间好不热闹。可是,喧嚣过后,却再无下文。偶尔见有报道的,多属“夜郎古国”,“新西游记宫”一类的圈地闹剧,徒费,引来话柄与笑柄。
说实话,名人效应对于拉动一地的文化旅游经济是不言而喻的。不过,指望在一夜之间以跑马圈地的形式来靠名人挣饭吃,往往忽略了投入产出比,效果也许适得其反。巧打名人故里牌,不仅需要经济投入,更需要后人对前人文化的和传承。在那些的人文品格当中,原本就蕴藏着前人对后人的文化。
以玉溪为例。事实上,以史料看,聂耳真正的出生地本在昆明,在其短暂的23年人生当中,有18年是在昆明度过的,而毕其一生,他只回到过玉溪祖居四五次,总居住时间不超过30天。按照此间报道,这么多年来,昆明方面在推动纪念聂耳文化方面少有作为,倒是两年前聂耳故居拆旧建新过程中引得“建假古董”质疑,令人颇多遗憾。
而以此反观玉溪。以聂耳命名的音乐广场、纪念馆、图书馆、小学等诸多硬件在当地落成,还借助音乐独特的感染力,以聂耳系列活动载体推动文化艺术在民间百姓之中的发展。
以我在浙江多年的采访经验来看,诸多名人“故里”,多系“争夺”而来。比如上虞“东山再起之地”,遂昌“牡丹亭原创之地”,宁海“徐霞客开游之地”,甚至于绍兴的“跟着课本游绍兴”等,其间所涉名人,大多并非浙人,可是,依托这些先人诗文故人行踪,各地或办节,或推动史学研究,或搞全民书法、旅游活动,不仅让过去这些“外地人”在异地他乡找到了自己灵魂的故乡,而且恰到好处地传递了一个城市的表达和文化发展形式。
祖籍地乃至借居地去和故居地“争”名人,靠什么?靠的是名人效应与当地文化生态的融合,靠的是故人在民间百姓之中的深植与互动,靠的更是不取巧不短视的做法,抛弃把名人当摇钱树的畸态经济观和政绩观。
以我看来,要想打好名人故里牌,还得变过去对名人故里的争夺为对名人资源的“共享”。也唯有如此,才有可能让各地将真正的心思花在文化创意与文化深耕上,让名人的文化品格产生更大范围的辐射力,从而求得差异化竞争的可能。换而言之,也只有这样的名人消费形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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