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集电视连续《盾神出击》将于年内登陆央视,讲述“中国福尔摩斯”曹显政传奇的一生,由冯远征、秦海璐等大角领衔主演。2013年年底,同题材的一部系列纪录片也已在央视,引起全国尤其全国系统瞩目。
由此,彭涌的名字,和二者的主人公曹显政紧紧在了一起他是前者的总编导,后者的出品人。
彭涌刚刚出任央视微电影人文频道执行总监。他的工作室位于滇池畔西华村,墙上挂满崔永元送他的100张老电影海报。他受崔永元影响很深。不过,他做历史的影像记录在认识崔永元之前很多年便已开始,而且成名甚早,而立之年便在圈内立稳了脚跟以一部香格里拉题材的纪录片,拿了“骏马”金。
但在彭涌看来,与其说是他是一个影视人,不如说他是一个记录者历史的记录者。
“记录历史”,这是彭涌十多年来持之以恒的一件事情,“我只想做历史的记录者。”
如今,他历史感尤其迫切。“健在的滇西抗战老兵已经越来越少!”为这些老兵拍摄影像实录,他已经了十几年,“明年是抗战和世界反战争胜利70周年,一定会推出大型纪录片《最后的抗战老兵》。”
彭涌非常认同崔永元关于“记录历史”的,这100张老电影海报都是小崔送的
与崔永元相约出云南精品
曹显政1983年病逝前任云南省副厅长,他是云南刑侦队伍的开创者,更是新中国第一代刑侦人的杰出代表(详见2月25日本报深度人物周刊独家报道)。当偶然读到神探之子为父亲所写的传记《盾神》时,彭涌激动不已,但当他试图在系统内打听这位神探时,则不得不有些黯然许多人都不知道曹显政为何许人也,甚至,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彭涌无法,“我必须出手!”
以彭涌为核心的两个团队迅速组建了起来,均以《盾神》为蓝本,一个拍5集的纪录片,一个拍30集连续剧,二者同步推进。只花了一个多月的纪录片,已大获成功,而连续剧也已经进入紧张的后期制作。
“都拍得很轻松。”彭涌闲适而怡然,和我们品着茶,聊了起来。
醉心“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彭涌将工作室设在了滇池岸边的西华村,穿过一条条蜿蜒曲折的村中小,一座古旧的老宅映入眼帘。抬头一看,刻着“闲德阁”三个字的老匾高悬庭院之中。“有的人说,你这匾我不会念,我咋看见的是‘给得闲’呢?”彭涌打趣。
客厅里,一整面墙挂满了近百年来中国老电影的画报。“这些都是崔永元送我的,他在有一个电影博物馆,当时我去参观,他就送了我这100张。”
近年来,崔永元致力的方向之一便是历史,其系列作品《电影传奇》、《我的长征》、《我的抗战》等都是这方面的精品。彭涌非常崔永元的这份,受他影响,这些年来同样也一直在做着类似的事情。
彭涌说,他和崔永元一道,喝着云南的普洱茶,行走于昆明、德宏、保山、普洱等地的村村寨寨,约定为云南的文化产业再出几部精品力作,30集电视连续剧《誓言》(暂名)数易其稿,一直在创作中。
“有些历史,必须刻不容缓地去记录和。”彭涌稍作停顿,若有所思,“否则,可能就断代了,湮灭了,消逝在历史的风烟中。”
随即举例。“比如,玉溪通海有一个‘女子十八乐坊’姑且这样称呼吧,那是18位为了传承洞经音乐而终身不嫁的传奇女子,3月25号又送上山一位,如今还有最后一位硕果仅存,也都九十多岁了。有谁听说过她们?”
这是一个令人震撼的故事,彭涌向春城晚报记者简单勾勒了它的轮廓。
这18位女子,均出身于上世纪早期通海的大户人家,上过学,有钱、有闲。因为热爱洞经古乐,她们走到了一起,潜心古乐。抗战爆发后,聂耳的一个通海同学因受伤而回到家乡,这18个花季少女慕名前去。在这位老师的指导之下,她们开始组织表演。“当时的火爆程度,那才叫万人空巷呀,跟她们一比,现在的女子十二乐坊和韩国那些组合都弱爆了。”
在那个时代,这被许多人视为突破了社会伦理底限。更严重的则是,她们还一起婚嫁,这就更加离经叛道,为所不容。有人地告到,县长将18个少女及家长召集到一起,严厉:女人嫁人生孩子才是本分,赶紧解散回家!
“于是,这18个少女当众泣血:今世嫁与古乐,永不嫁人。”彭涌充满感慨地说,根据他的研究来看,这些于洞泾古乐的女性真的践行了自己的誓言,为音乐修贞终老。
彭涌讲述自己十几年来搜集、整理、拍摄抗战老兵史料的故事。
一个“懂军事报道的人”
从发现并立即着手追踪拍摄“女子十八乐坊”的纪录片,彭涌已经了十年有余。早在2005年,曾凭《滚滚》囊括八项金马的大导演严浩就曾专门来到云南,与彭涌合作该题材,当时,春城晚报还做过报道。
“这可能才是我最想要的作品。”彭涌说,要等到她们全部去世了,这部作品才能最终完成,“一定要完整记录这18个传奇女子整整的一生。”
在眼中的云南影视人彭涌,其实并非云南人。
1974年彭涌出生于四川巴中,在家里四兄妹中排行老二,父亲是乡镇长一级的公务员。从彭涌记事起,全家就不断跟随父亲辗转于其任职的乡镇,谈不上颠沛,但也让小小的他走过了大巴山的村村寨寨。
父亲是爱书之人,每次调任都要带上多年的藏书。正是这种熏陶,使得彭涌很小就爱上读书,《三国演义》、《水浒传》、《封神榜》……这些古典名著小学时便烂熟于胸。后来,家里怕影响学习不让看“闲书”,他也会想办法“偷”出来读。
17岁上高三,估计考大学没指望,彭涌选择当兵,就这样来到了云南。新兵的日子很苦,所在部队“乌蒙铁军”又是全国出了名的严,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正是这一年的艰苦影响了他一生。
转机很快就来了。一天,马寿鸿到部队走访新兵了解特长,彭涌就说,自己上学期间参加各种征文比赛得过不少。被称为“巴山四小秀才”之一。
马看了些彭涌过去发表的文章,就将部队一些宣传方面的工作交给了他。彭涌也没让领导失望,于是,新兵结束不到一年,就被从团调到师,又从师调到军,最后,成为了成都军区《战旗报》社驻云南记者站的一名记者。从1992年到1995年4年间,他几乎跑遍了云南的边境线,所写的部队报道多次上军内和地方头条,因此还荣立三等功一次。
彭涌的人生轨迹似乎就应该沿着这条走下去:入伍、立功、提干……但是就像他自己所说,“有时候,一个偶然往往能改变人的一生。”
1995年,昆明组建新栏目《子弟兵老百姓》,需要熟悉又懂军事报道的人,找到彭涌。虽然对电视这个“新”知之甚少,但他非常感兴趣,便毅然了部队的提干机会,转业成为一个电视人。
在《子弟兵老百姓》的三年,彭涌逐渐摸索到了拍的技巧,之后,不安于现状的他又抓住了另一个偶然的机会,到当起了编导和摄像。
到了更大的平台,彭涌的视野一下子被拓宽了,与当时中国最优秀电视人一起工作更让他获益良多。
“最后一个骏马影帝”
由于对云南的熟悉,台里常交给他一些和云南有关的选题,就是在那个时候,年轻的彭涌逐渐崭露头角。1998年到2001年间,他参与制作《百年对话》、《中国人雪山上的好门巴》、《搬家》等多部纪录片,获得了包括中国电视“金鹰”、“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在内的一系列重要项。
2003年,从央视回到云南的彭涌成立云之南影视公司。当时,受詹姆斯希尔顿《消失的地平线》的,中甸县刚更名为香格里拉县,2003年又是藏传佛教圣山梅里雪山的水羊年,抓住这两大契机,彭涌与迪庆州合作拍摄了一部大型纪录片。
最初的设想,是做城市文明和传统文化的碰撞,为此,彭涌还专门找了一个昆明的都市女孩作为主要拍摄对象。可有时就是这么妙不可言。筹备期间,他碰巧认识了对中国藏文化很有研究的藏医仁钦多吉、卡瓦格博文化社学者曲美多吉、法国藏学专家卡佳和在很有名的咒师(仓巴)阿东尼玛。后来很多人问他是怎么把这些人找到的,他总要纠正说:“不是‘找’的,是‘碰’的,都是爷给的。”
2003年9月,以中国现代、传统和三种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群踏上朝圣之为切入点,彭涌组织一个20多人的拍摄团队,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拍摄之旅。10年前的香格里拉条件远没有现在这么好,而他们又是徒步,走的大多数还是人迹罕至的无人区,高海拔、缺氧、物资缺乏……拍摄艰苦可见一斑。
可十年后回忆起来,彭涌觉得“全都是美好”。
现在美好不代表当时一帆风顺,徒步拍摄中的一个小插曲到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
为了按时完成拍摄任务,有时一天需要走好几十公里。又是一天“急行军”结束,随队摄影师王艺忠满头大汗,正巧当天安营的地方有条山沟,雪山上清澈的泉水淙淙流过。热得受不了的王艺忠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了上衣就开始用雪水冲凉,冲罢还舒服地躺在旁边的石板上眯着眼休息。这一休息不要紧,等到开饭,他再也爬不起来,一阵黑晕过后,便一头栽进了旁边的水沟。
这一下,让大家吓得不轻,赶紧把人从雪水里捞出来,为他裹上厚厚的棉被在火堆边烤火。此时的王艺忠脸色苍白,抖得连话都说不出。那一夜彭涌彻夜难寐,作为总负责人,全队生命安全是首要责任。大概是中自有天助吧,第二天,彭涌已经安排好马帮准备送王艺忠出山,王艺忠却奇迹般康复了。
这群人就这么了下来,从秋天拍到初冬,克服种种恶劣的天气,走完了云南、四川、整个大藏区。
经过两个月的后期剪辑,《心中的香格里拉》问世。专家评价,它真实地体现了香格里拉地域风情,挖掘了香格里拉的文化内涵,关注香格里拉的民族文化、教文化的状态,提升了“香格里拉”的地域文化品位。
这部片子斩获第十届全国少数民族题材电视“骏马”金。骏马是全国文学艺术类最高规格的之一,由国家民委、、文化部和中国文联共同主办。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届之后,由于国家合并影视类项,骏马只保留了文学的部分,彭涌因此被戏称为“最后一个骏马影帝”。
“人的弹性决定自己的高度”
公司的作便获如此成功,才30岁的彭涌已是国家级电视艺术家,一时风光无两。完成《心中的香格里拉》后,他参与的纪录片的拍摄。没想到的是,这部片子成了他跌宕人生的转折点。
圣域让彭涌流连忘返,可待他完成拍摄回到昆明,却意外得知女友结婚了。“女朋友结婚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此番情变,背后藏着太多的因素,彭涌始终无法相信,现实版的“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竟在自己身上上演。
如今,再提及这段痛彻肺腑的爱情,彭涌已然释怀。“但在当时,这件事成了圈子里的笑话,闹得沸沸扬扬。”他说,他随后解散了刚刚声名鹊起的的公司,准备去雪山圣地出家。但启迪他说,他的地应该在汉地,就在那万丈滚滚之中。
爱情、事业跌到了谷底,反而让彭涌更的认识了自己,更坚定自己做影视的。“人的弹性决定自己的高度。”他。
在这条上,他遇到过不少贵人,曾欲和他合作拍摄“女子十八乐坊”的大导演严浩只是其中之一。“我们合作过两次,另一次是拍一个关于云南石龙坝水库的电视剧,最后因投资方的问题,片子流产了。”
这次三人核心团队里的另一位大腕,是他生命中的另一位贵人,那就是当代著名作家、编剧白桦。相对而言,他只是一个“小米渣”,但两位大腕并没有因此看轻他,反而教给了他很多影视制作的窍门。在一起生活的这一年对彭涌来说弥足珍贵,用他的话说就是“学习到了大家风范和艺术水准”。
2007年,彭涌与“警花”韦佳喜结良缘,年过古稀的白桦专程从上海到昆明担任证婚人,并写下了十分诗意的证词。这场婚礼,当时曾被视为高雅婚俗的典范。
从来不会为难一个真正想要奋起的人,在收获爱情的同时,彭涌的事业也渐有起色。由他主导拍摄的纪录片《复活的马帮》和大型科普电视系列片《普洱茶科技探秘》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2006年,他还获得云南省首批文学艺术“四个一批”人才新人。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让彭涌被胜利冲昏头脑,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他说:“除去表面的喧嚣和繁华,反而让我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懂得更好地反思自己。”
于是,已经得到体制内认可的彭涌,下定决心和体制进行切割,“我觉得体制内我已经做到极致。不应该满足于这样,要与市场结合,让市场来检验的我艺术。”
一位抗战老兵赠给彭涌的书法作品,着这个特殊群体矢志不渝的爱国心。
“我们这是在和时间赛跑”
现在,彭涌主要做的工作是用影像还原中缅印战区反日本的历史。近几年中,他用自己的积蓄,走访拍摄了近300位滇、缅、印战场上的抗战老兵,通过他们的,让铭记那段历史与和平的来之不易。当年存活下来的老兵如今基本都是90多岁高龄了,这个的现实也让彭涌大呼:“再不做(和记录的工作)就来不及了,我们这是在和时间赛跑!”
说起滇西抗战历史的挖掘,要追溯到彭涌在部队做军事记者的时候。当时记者站的何少华大校是滇西人,很清楚那段历史,上个世纪90年代初就开始在做抗战老兵的帮扶工作,彭涌因为跑新闻也多次到了云南西部,因此陪同看望过许多老兵。受的,他对这个事情上了心,等到2000年后有了条件,就陆续开始找这些老兵拍摄起了历史。
不过,彭涌真正下定决定拍摄抗战老兵的纪录片,还源于一次特殊的会晤。
2001年,松山战役唯一活着出去的日军少尉木下昌己得知当年的对手预备第二师副师长王治熙病危的消息,特地从日本赶来见最后一面,彭涌有幸了整个过程。隔着近60年的历史尘烟,这对当年你死我活的敌人均已白发苍苍,追忆战火岁月,无不感慨万千、老泪纵横。
一旁的彭涌也不禁唏嘘难当。在他看来,当初互不相识的两人在战场上一见面就以死相搏,到如今亲如兄弟,时间真的可以超越一切,哪怕是国仇家恨。于是,他暗暗下了决心:要做一部真正超越、还原历史的纪录片。
在收集素材的10多年里,彭涌用摄像机,记录了老兵口中许许多多当年发生在云南大地上的抗战往事。除“驼峰”女黄欢笑,一位姓施的女也让他印象特别深刻,“她讲了自己和一个美国大兵的爱情故事。”
这位女住在近日楼附近,听到飞机轰鸣的声音就知道男友回来了,就飞快地跑上近日楼,飞机“呼呼”俯冲下来,她就拼命地挥舞着红丝巾。随后,又立即冲回家梳洗打扮,等男友开着吉普来接。虽然随着战争的结束他们最终各散天涯,但是这段战火中的异国恋情却让老人至今记忆犹新。
“我去拍的时候,她还在深切怀念呢,非常刻骨铭心。”彭涌说。
“我记录滇西抗战,有着绝好的地缘优势。还有,这是国际题材,中国、美国、印度、缅甸、日本都在这里交汇,这场战争也确定了中国在联合国和世界上的地位,它是中国战争史上非常辉煌的一场,全歼了日本18师团这支曾参与南京大的元凶队伍,相当解恨。”
也正是因为对抗战老兵的寻访,使彭涌接触到了《盾神》这部“国神探”的传记作品,“曹显政也是抗战老兵嘛。所以说,当你埋头做事的时候,一些正能量就会自然地向你聚拢。”
如今,《最后的抗战老兵》这部讲述滇西抗战史的30集系列纪录片的制作,已经接近尾声,彭涌计划明年推出。“2015年是抗战胜利70周年,也是世界反胜利70周年,在这个时候推出特别有纪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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