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由学艺到开轿行
潘凤鸣,玉溪市左井村潘家独房人,生于1896年,终于1960年12月,享年64岁。他12岁时因家贫,其父为了让他谋找碗饭吃,于1908年冬将他送去本县广卫村王会家当学徒,学习操办轿行和出丧业务。一共当了五年学徒,学会了整套“吹鼓手”和“轿夫佬“的技艺。其师王会何时何地学来这种手艺已不可考查。1908年,年近40岁的王会连儿子在内收徒10人。培养五年后真正能出师的只有潘凤鸣一个。五年学艺中:前三年一是学吹唢呐。学吹唢呐时先打一碗清水,用一根空心草管,一头放在水里,一头放在嘴里,早晚学习坐吹和走吹,叫练吹,也叫练换气。因为不会换气者吃力而唢呐声响亮,会换气者,时间吹得长,也不吃力,但声音响亮,人们听到唢呐声,人不出门也知是潘凤鸣吹的调子。吹唢呐要吹各种调门,如:《将军令》、《过街调》、《叩头调》等。二是学拉二胡、吹笛子。调子也是玉溪的老花灯调,如:《出门板》、《道情》、《补缸调》等。三是学打击鼓、锣、钵、苏锣、钉碟儿(两个菜碟大小的铜碟,分“公母”悬在架上,左右敲击,发出的声音如“钉”“碟儿”)等乐器。1911年,王会就派他“跟轿子”,也喊“跑轿子”,实践两年后也学会了。至于出丧业务,是他利用空闲学会扎棺罩、亭子、白鹤、侍人等。王会根据他学习和实践的表现,于1913年春决定让他出师,给他一乘轿子和一支唢呐。一是表示师傅对徒弟学艺五年的励;二是给乘轿子为样子,让他自做。从此潘凤鸣便积极进行轿行开张的准备工作。开轿行必须有红轿一乘、蓝轿四乘,共五乘为一堂轿子。外加大红旗,一对釯,锣和长号各一对,钉碟儿、笛子、苏锣、鼓各一件,成为一堂轿子的配套乐器。成本约需三十多挑谷子钱。他家生活困难,只好向亲戚朋友借了几百块大洋,用来购买上述物资。不久各事具备,潘凤鸣轿行就开张了。
二、制作轿子
(1)用坚硬杂木加工成直径0.03—0.04米的圆木。
(2)轿高1.8米,宽0.8米,长1.2米,门宽0.7米,左右两边轿扣上0.1米处留有轿窗,装玻璃或挂窗帘,轿窗宽0.6米,高0.5米。
(3)轿底往上0.6米的四角处,装上用熟铁做好能活动的铁轿扣,宽0.1米,长0.15米(象农村收谷子的掼盆扣样),出轿时,两棵杂木轿杆穿进两边各两个轿扣中,再用绳子由轿底扎紧轿杆,轿扣起保险作用。
(4)轿杆:红轿轿杆是坚硬杂木做的,长4米,中间1.3处是方形,两头是圆锥形。每头打有扁形孔,使用时将竹子短扁担穿进扁形孔中,扁担头各有小圆孔一方,用竹闩插紧。
(5)抬扣:用棕编成的两块套联一起,每块长0.4米,粗0.03至0.04米,抬红轿时,抬扣各一端的套口套进轿杆里头至短扁担头处,用一棵1.4米长,直径0.12米的“四尺”(用松料或水竹做成)穿进两边抬扣联结孔中,以便越抬越紧而轿子平正。
(6)轿顶是凸的,四角出寸0.35至0.4米,就是比轿身四边翘起宽出0.35至0.4米,並在上边挂上横轿帘。轿帘是用绿绸缎做的,上绣花卉,四角翘起的寸顶尖吊有红绸子扎成的彩球,轿顶中央装有用大锡做的葫芦形宝顶一个。
(7)轿衣价值达五百元花钱(银元),全用红缎子做面,用其它布镶底。轿窗以下绣有“清水”、“白鹤”、,表示清清白白白头到老之意,以上四边绣花。轿门帘分上下联:上联是用绿绸缎做的。两朵红花绣在下边,上边绣有醒目的五个大红字“潘凤鸣喜轿”;下联稍长一点,红绸缎上绣有鸳鸯戏水及花朵。上下门联是活动的。这就是轿衣的配备,用时穿上,不用时脱掉。
(8)蓝轿和红轿的木架做好后,安装好铁轿扣,再用篱笆“挣”好轿架的三面墙和顶棚,轿底和人坐处是用木板做的,坐板宽0.38米,装在轿底上0.5米处。红轿坐板用红油漆刷好,蓝轿坐板用蓝油漆刷好。蓝轿轿杆以下用红油漆刷好或用大红纸贴上,轿杆以上是用蓝色的,轿窗、轿门洞开。一乘蓝轿需轿杆一对,长4米,用水竹做,大的一头打个眼。抬时,用短扁担穿进,用绳子往上扎牢,无眼小头直接将扁担用绳子扎牢。蓝轿的凸顶棚,宽和长必须超出轿身0.3米多,用篱笆“挣”成凸形,再用蓝油漆刷上,但红轿凸顶不得超过轿身宽度,也不刷漆(因为轿顶边四角出寸,已经超过轿身)。
三、仪仗的组成
轿子和有关用具备齐,就是找人训练,组成迎娶仪仗队伍。
鸣锣开道:打大马锣及抬红旗的两人走前,接上是吹唢呐和敲钉碟儿两人为一对,第三对是吹笛子和敲小苏锣的两人;红轿在中间,后排是长号,长号能伸缩两节,拉开向天吹,两支号两人;最后是一对公母音大釯锣。以上各种乐器在逢村进街时按统一调门和拍节吹奏敲打,方能成为一曲美妙动听使人满意的乐声。初训练时很伤脑筋,俗话说:“抬轿子压耳朵是外行”,一直要练到抬轿子不会压耳朵,步调整齐为止。红轿每乘重100多公斤,需四人抬;蓝轿每乘重70多公斤,两人抬,加上奏乐人,五乘轿子为一堂。去帮人家讨媳妇,需人工二十个,东家应按程远近付给工钱,当时约合两斗多大米(每斗五十四市斤),待饭二至三餐,不来吃的就折钱,后来,人们逐渐克服和改变了古代遗留下的陈规,从方便、节约的角度出发。如:女方男送亲免了,就少要一乘蓝轿,新姑爷回来不坐轿,改骑马,又少一乘蓝轿。还有锣、釯、笛、号、小苏锣和旗的减免。1940年后,“讨媳妇”只需红轿一乘,蓝轿两乘,共三乘,由二十个工减少到十个。从前第二天回门要四乘蓝轿,后来只要两乘,轿子减少,请轿子的钱、米也相应减少,由原来的两斗多米钱,减为壹斗贰升。东家招待的席面数也少了,轿夫老板们少付几个人的工钱他自己的收入才多有一点。
四、讨媳妇嫁姑娘的风俗
(1)请客:凡是讨亲嫁女者,都要请客,讲阔气办酒席,争面子,兴规矩,请轿子,要把婚事办得热闹非凡,使户族、内亲外友,人人满意,个个叫好,这才显得大方、体面、有本事。尽管欠了很多债务,弄得只剩两升米,也不叹气叫苦,更不怕人。所以相传着这样的俗话:“讨媳妇不差帐等儿子老”,“盖房子不差帐等房子倒”。因此不少人家为婚嫁欠债。穷者请客十多桌八至十个大碗,富者请客几十桌百多桌,九至十多个大碗。(如:1950年州城后新街李家讨儿媳时酒席壹百叁拾五桌,1949年西门外石牌坊处一家请客九十五桌),坐客者被请到无论如何困难也得去。俗话说:“人情到卖锅灶。”不去人家会骂你躲人情,不动规矩、礼貌、不要人情,就是不能去的也要把人情钱送去。
(2)“今日过礼、明日讨”
这是大人小孩都知道的规律,婚嫁的头天即过礼后,男女双方为表清洁都要“洗身”(现叫洗澡),然后要压床,即睡觉时男方请一男孩同床,女方请一女孩同床睡,起床后要付三角六分或一元六角钱为压床钱给同睡小孩。新郎要学叩头,因为第二天到女方家要会叩头,所以头天晚上必须由男陪郎新姑爷叩头。从前叩36个头,即家堂27个,分左中右三方,每方9个。当右边叩到6个时停下,等女方的舅爹跨彩球或扎彩在左手上后,再扣3个才能起来。进楼门时跟着陪郎往左边转,朝天井方向先叩天地9个,再叩家堂(因为天地为大)。如果头叩不够或叩错了,人家不跨彩,就不敢起来。1940年后改为叩9个头或行9个礼。上楼下楼必须有陪郎带头,提防女方是否有人捉弄新郎倌,在楼梯上撒下豌豆,用松毛,如不小心,出丑甩倒,不但不吉利,而且被取笑说:新姑爷是憨人。新郎倌的穿戴:叩头时,新郎倌头戴毡帽或红顶小帽,身穿长衫,上加青缎马褂。1940年后改穿中山装,脚穿青缎牛皮响底鞋。叩头时如果出脚无力,甩不开长杉,弯腰时,会把长衫撕破或被长衫绊倒,引起在场的人轰堂大笑。而且要按唢呐乐器拍节叩头。爆竹一响证明女方烧了纸,就会煮糖鸡蛋,抬糯米饭给新姑爷等人吃,新姑爷吃两个,陪郎和其他人各吃一个,吃后由新姑爷付两元钱用碗压着。有的女方爹妈为嫌烧钱少或什么东西不够,要争要说,一切问题新郎倌不必开口,都由媒人和陪郎负责交涉。如果男方爹妈知道迎娶时,女方会有麻烦事,头天晚上就告诉潘凤鸣早做思想准备。有的女方家一见轿子到门前,不准进门烧纸,还有的会把离娘肉甩到秧田里,这时潘凤鸣不顾寒冷卷起裤脚下田把肉拾起洗净,无论怎么难说,最后还是把“生米煮成熟饭”把纸烧掉,把媳妇讨走,一百家当中,没有一家因争这吵那未讨走的。再说轿行老板潘凤鸣,在一天的良辰吉日里要应酬二至三家迎娶的事,又要赶时辰,所以他必须想方设法劝说女方,原谅男方,快烧纸早讨走为好。有少数女方争得厉害,新媳妇的妈妈听到唢呐响,便知轿子到门上,她急忙跑到大门口排手叉腿堵着说,不答应加到那个烧纸钱数,不准进门等等。潘凤鸣久经这种场面,能说会道有实践经验对付。红事都在冬春两季多,早讨的凌晨四至五点出轿子,天刚亮轿子就到女方口,天又下着白头霜,潘凤鸣披一件棉大衣说:“大嫂(或妹子),不让进门嘛,事情好商量,先让我进去烘烘手,你看手都冻僵了,唢呐都拿不稳了。”姑娘的妈看看果然如此就让开,潘一进去,陪郎、媒人新姑爷急忙鱼贯而入直奔楼上,唢呐声一响,爆竹就从楼上放着下来,难办的事一下就解决了(原来是事先就校好点子,烧纸的东西潘都藏在大衣内了)。叩头后潘又给女方家美言几句,再者农村风俗是养个好闺女不易,不争执一下好象别人会有不好的看法,本来无意见的偏要争执一下。所以后来男女双方的父母不但对潘无意见,而对潘的印象很好,说:儿子结婚时还要请你潘师傅帮忙呢!难怪潘师傅主意多,办了事使人无话可说还高兴喜欢,难得难得。
(3)抱轿
就是新媳妇的舅爷抱着她出门进轿,表示女方有教养懂规矩、有礼貌。是正派人家的贞节闺秀。
(4)离家哭,也叫离娘哭
新媳妇上轿时都兴哭,有的姑娘不哭或不会哭,她舅爷出门时有意让新媳妇的头碰在门头上,使她本不想哭也就哭起来了。上轿哭是有意思的:别看当时爹妈有点心酸感,它标志着在这个家庭中出生长大的女性,从小受到爹妈良好的教养,懂得知艰识苦,对这个家留念难舍,对爹妈有深厚的感情。
不兴抱轿的也有,那就叫牵轿,新媳妇由妹子、同龄表妹或女朋友携手上轿,1940年以后多数人家如此。
(5)欢喜钱
新姑爷叩头吃糖鸡蛋后,新媳妇的妈就主动拿给潘凤鸣三角六或六角六钱(当时用铜钱),为女方给的欢喜钱,新媳妇的妈往往亲口托付潘:“上麻烦各位多加小心,见上有不吉利的东西,纸送的,请辛苦点绕道走。上不要停桥休息等等。潘不失信于东家的要求,比如:由大营街辛家营村去北城皂角营村讨媳妇,往返程近20公里,真的未敢停过轿。
五、轿子排列及抬轿
讨媳妇时,由男方家出门:媒人坐蓝轿在前领,新姑爷坐红轿在中,抬缸酒坛、胶粘糕的蓝轿和空的一乘,这两乘蓝轿在后。大马锣、红旗、小苏锣、笛子、唢呐、钉碟儿在红轿前,长号、大釯及拉马的陪郎牵马在后。逢村进街出村进村乐器奏起,声势浩大。一乘蓝轿两人抬很方便,但是,一乘红轿四人抬难度就大了,后面两人根本看不到前面,所以要有暗语才能步调一致,动作协调不扯皮。当坐轿人已进轿,轿夫就要嘱咐:“坐中,脚踩轿门两边,上下坡时手扶轿窗两边,轿子和人才不会摇晃,外边我们喊什么你别管。”轿夫们的及暗语是:前喊“搬过”,后答“等着”,意思是要换肩了。前喊“天上鹞子飞”,后答“地下一大堆”,意思是中有泡牛屎或牛巴。前喊“左边有老大”,后答“右边让一下”,意思是让开前面的大牛。前喊“中有龙潭“,后答”靠边让一让“,意思是小心中有水塘。前喊“扫底”,后答“奏起”,后面便知上有条埂子。前喊“抬头望”,后答“奏起上”,意思是要上坡了。前喊“慢阳坡”,后答“慢慢梭”,后面便知要下坡了脚步要放慢。前喊“宽马大”,后答加快脚步,后面便知坡已下完,前无可以加快脚步。前喊,“下坎”后答“慢慢攒”,后面便知遇到门坎或下石坎了,要慢慢地一步一步下。前喊“左边有拐”,后答“向右摆一摆”,后面的人便知是急转弯,右边有拐角了要靠左一点。前喊“起轿”,后答“知道”,后面的人便知到终点要停轿子了。前喊“起轿”,后答“知道”,后面的人便知轿子要走了。喊出到后面回答间隔几秒钟,前后两人马上做好准备,四尺立刻上肩,动作才会协调一致,轿子起落时才会平稳。
六、新娘进们的礼节
新媳妇讨到婆口落轿后。
(1)转罗筛罗筛是筛面粉的工具,内放三份纸,外加一元六角钱,在红轿上用纸钱,口中边念边转,诸神保福,新娘到婆家,团团圆圆过百年,有福有禄儿孙满堂,平平安安。
(2)烧喜神纸 红漆托盘内有三份纸,松、瓜子、红糖一合、壹元六角钱,按瞧日子时先生写在日子柬上的方向,连同一个喜神马子(画有姜太公像的红纸贴在一支香头上)烧给喜神,但烧的人必须是有福气的人。
(3)放爆竹。
(4)牵亲 要两个有福气的人(指儿孙满堂、夫妻双全之中年妇女)牵新媳妇进门,但新媳妇必须主动拿出壹元六角钱给抬轿子的四个轿夫平分,方可让出轿门牵走。名为牵亲钱,实为安全钱。新媳妇出轿时身上前后各一块铜镜,称为照妖镜,传说是宋朝赵匡胤订下的规矩。至今,新房门头上都挂一块镜子或写一纸条“玉麒麟在此诸神回避”也有的写“姜太公在此”。贴在房内墙上,这些当然是活动了。
当新媳妇给了牵亲钱后,由两个妇女各在一边牵着进门。这时娃儿们撒松毛打新媳妇至房内。新房内早已点好了七星灯。新娘坐在研臼上,意为齐心合力,一辈子落实在这个家里。新郎倌揭去新娘头上顶着的 红领巾,穿上新娘亲手做的新布鞋(叫换鞋),以表示男女相爱成伴侣之意。
七、席间奏乐
这是在正席开头的那一顿饭。东家无论请十多桌或是一百多桌客人,凡属作客之人不分,只分老少和辈份,老的长辈请坐上席,而一出菜上席、动筷用餐都讲一齐开始,不欺于他人。无论酒席中吃八个或十几个菜,每一次出菜时只出一个,等全部席出完了,再出第二个菜,这叫公公平平待人。轿夫老板及奏乐的人一见抬菜方盘出灶房门,乐器马上吹奏起来,直到所有的菜出完为止。每桌席只坐六人,1950年后逐渐改为出桌数菜,并且由六人一桌增到坐八人。1956年以后出菜也不奏乐了。东家从古至今仍兴在席间散松瓜子和糖,混合起来每人一小碗。
八、认人
当天中午新郎新娘拜堂后认人:先认公婆、老爹、奶奶,再认内亲、外亲,后认朋友。每认一人给松瓜子和糖,被认者认后都兴多少给几块钱,数量不定。富者为争面子多给,穷者为力少给。但轿夫老板们都要奏乐助兴。直到如今虽然不奏乐但仍在进行着这种认人的老规矩,农村中更为突出。此外,到了第二天早上开席用餐时,新郎新娘各用一只手端托盘,内放六至八个小酒杯,有男陪郎上酒,双双到客厅逐桌向每一个客人看酒,表示。
九、回门
中午十二点后用二至四乘蓝轿,新媳妇、新姑爷、男送亲、女送亲各坐一乘,其他双方的人步行。到了女方家,下午用餐后,新姑爷在老岳母的指点下到餐厅逐个作揖任人。回门转来后,新娘的兄弟一人又来男方家把糕粑粑取回去,至今兴此规矩,意思是:糕粑粑,步步高升,来也粑去也粑到哪家富哪家。回来时有空空抬,但除新郎新娘外,其他任何人不得乘坐。
十、潘凤鸣的轿行及为人
轿子颜色鲜艳,唢呐声响亮,人和气,价优惠,独出一角名声响,善于应酬和灵机应变,使他的轿行远近闻名。
1914年间玉溪县只有广卫村王会老板两堂及潘凤鸣学艺出师的一堂共三堂轿子。1938年王会病故后,只有大营街、北城、州城、陈高营、潘家独房共五堂轿子。其中有的老板开轿行不会吹唢呐,要请吹鼓手。
潘凤鸣自开轿行自吹唢呐,轿子新鲜,要价不高,福家、穷家纷纷上门请轿。冬春两季生意兴隆,忙不开交。潘凤鸣有三子三女,全家都为轿行而奔忙。大女儿、二女儿、长子、次子先后都跟轿子跑过,做过吹号、敲锣、敲钉碟儿、扎轿子(给轿子涂色等)等工作。所以其他几位轿行老板碰到潘时,请潘让几起生意给他们做做。潘是好心人,答应了同行的请求。结果东家发现不是潘家的轿子,都产生过意见,随后来请轿子的东家,户户声明要潘家自己的轿子,还说:“你潘师傅人平和,又能说会道主意多,有点什么问题,你想个办法就解决了。”1938年春天潘为了满足顾主的要求,充分发挥轿行生意,又增制了一堂轿子,出轿时特请一个好的吹鼓手帮忙,还把农本的穷、亲戚、老朋友找来,共同谋,使潘家轿行越开越红火。
潘凤鸣在潘家独房从学艺到开轿行起,风风雨雨,日日夜夜为开好轿行而奔波。从1914年至1956年春天止,四十多年中跑遍了玉溪的各区乡村镇,为人家讨了近万户媳妇,认识的不知有多少人。他于1960年12月逝世。现在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只要一提起潘凤鸣轿行就会说:“潘凤鸣开轿行那阵生意最红火,笑话也多。他人平和,记忆力强,只要他应事到过的村子或见过的人,事隔几年后又到那个村应事或见那,便知道这家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他家大儿子、二儿子的媳妇是我讨的。有的妇女不知内情,生气地说:“哪个是你讨的,孩子他爹还在家里呢!”潘就说:“你别急别吵,你们几个都是坐我的轿子讨来的!”在场之人齐声大笑。他又说:“这几个妹子有所不知,到你妈家讨你时,你妈还不让进门呢!是我想法子带你老公进门,上楼叩头烧纸后,才把你讨来这里的!”那领孩子的妇女不信:“你!”潘凤鸣风趣地说:“不信,去问问你婆婆便知!”此时她婆婆在屋内听见外面谈笑风生,果然出来,看到便喊:“潘师傅进来家里坐,那时多亏你家想法帮忙,才把事情办了。”有的男人开玩笑地问潘:“潘师傅,你一年讨到头,到底讨了多少个媳妇,记得吗?”潘凤鸣书笑着回答:“一年讨到头,回到家还是只有一个媳妇煮饭!”众人轰堂大笑。
潘凤鸣的一生是艰苦奔忙苦讨苦吃的一生。每应一起事,付了工钱便所剩无几,生意虽红火,家庭仍贫困,1953年按政策划为贫农成分。他心地善良,不来给帮忙的人,所以他能长期拢着一伙穷苦人谋生。如马井村的马绍成兄弟二人、王大户村的小王兄弟二人、春和村李顺高、甸心村钟xx,马桥村杨家潘和李连明、左井村潘发甲(聋哑人)、潘的兄弟潘凤云等。这些人都生活到新中国,终年都在七十到九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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